第15章 送你一隻喵(1)[第1頁/共5頁]

腦門兒上戳出白印兒，白印兒又變成紅印兒。小孩兒兩隻手護住腦門兒，隔動手指縫兒，悄悄嘟囔著：給我隻小喵吧。

小孩兒儘量低著頭，能多高攀多低，儘量小小聲地喊：媽媽……媽媽……疼。媽媽一腳側踹，牛皮鞋卷在肉屁股上，砰的一聲悶響。

小孩兒俄然懇求：……媽媽媽媽，給我買隻小喵吧。媽媽：你嘛時候不打同窗了，嘛時候再來和我提前提。（嘛，四聲，天津方言“甚麼”的意義）

偶然候淩晨小孩兒醒來，常看到小喵睡得抬頭朝天，肚皮一起一伏。他再冇失眠過。

媽媽的目光彈在那些含笑上，又彈回到本身臉上，劈裡啪啦，彈出一臉潮紅。該死……校門如何離得那麼遠？短短100米的間隔，卻走得人筋疲力儘，遠得彷彿去了一趟塘沽。

自行車鈴在身邊丁零零地響，15路大眾汽車拉著黑煙稀裡呼隆開過麵前，白花花的天津夏季午後，狼籍喧鬨的成人間界。

閉嘴！

小喵，小喵，我的小喵……

他吃甚麼小喵就吃甚麼，有肉吃肉，有菜吃菜。有段時候他饑一頓飽一頓，小喵溜出門去半天，拖著長長一條死蛇到他麵前。小孩兒嚇得蹦到櫃子上嗷嗷叫。蛇是小蟒蛇，隔壁家的寵物，當然吃不得，但這麼大的一條長蟲，它是如何搞掂的？

她沉默了一下，俄然暴怒起來，低吼道：你個不利孩子！你另有臉跟我要東西？！

北京機場迴天津的一起上，他都在哭。回到奶奶家時，小孩兒幾近已經哭崩潰了，迷含混糊的，隻是一味地抽泣。他摸回本身的新寢室，伏在熟諳的床單上。

終究站到黌舍大門外了。媽媽放慢腳步，無聲地喘了口粗氣，掐著耳朵的手彷彿微微鬆了點兒勁兒……小孩兒把頭抬起一點兒，瞅瞅媽媽的神采，再瞅瞅媽媽的鞋尖。

……實在，對於我們這類孩子來講，自暴自棄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而挽救我們這類孩子的體例實在很簡樸――一點點溫情就充足了，不是嗎？

小孩兒需求用飯，也需求讓小喵用飯，他借了張18歲朋友的身份證，跑去天津濱江道步行街上班。他租住在瀋陽道的一所老宅裡。坑坑窪窪的老木地板，房東刷過厚厚的紅油漆，油漆年久剝落，愈發坑坑窪窪。他坐在木地板上拉手風琴，拉《跑馬》，拉《喀秋莎》，小喵蹲在一旁伸懶腰，淩晨的陽光鋪滿房間，小喵是帶金邊的。他對小喵說：你看咱哥兒倆……哎呀，真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