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憑什麼(2)[第1頁/共6頁]

他倒立著逗台下的觀眾：誰敢上來幫我伴奏？操琴也行打鼓也行，送一瓶啤酒！老謝下台彈唱了《丁香花》，唱完以後被團長硬留下一起走穴，吃大鍋飯，睡電影院。

（五）

學會了吉他，樂隊反而冷淡了老謝。他們甩著長髮，在女同窗麵前說：老謝那模樣像殺豬的一樣，他彈的那叫甚麼啊？美滿是野門路，他又不是明星，有甚麼本領還本身寫歌。他們也都還是孩子，或許在他們眼裡，隻要能發行專輯的，都算是明星。

品級一樣低的是脫衣舞演員，都是些來源不明的女孩子，不跳舞的時候伸直在角落裡，低著頭玩兒手機，誰也不睬誰也不看。草台班子專挑小縣城的電影院，地頭蛇偶然來找碴兒，團長拽過一個跳脫衣舞的女孩子到他們麵前竊保私語一番……也不知他們在說甚麼，也不知他們一起乾嗎去了。

固然隻是中專，但昭通教誨學院的餬口也足以讓老謝震驚。起首是學費，4500元，百口人幾近個人去賣血。

深圳龍崗區五聯村，他也當過金鑫鑫鞋廠工人，工種為補數，賣力配對客服退貨返單返來的鞋底，普工，人為300元，加班費一小時一元錢。夜裡他寫詩、寫歌，是全工廠最晚睡覺的人。

學院裡能借閱到雜誌，老謝經常在瀏覽室裡發楞，為甚麼那些光鮮靚麗的人能夠有機遇走入豐富多彩的天下，為甚麼我這類金沙江乾的窮孩子就該死困死在窮鄉僻壤？

站在高山頂上放聲吼吧甚麼事都不去想它到海邊去看一看日出和浪花自在的海鷗自在地飛吧甚麼都不怕……

震驚回龍村的，是老謝被昭通教誨學院登科的動靜，這是村莊裡有史以來第一個。父親買來帶過濾嘴的紙菸，站在村口見人就發，女人也發一根，小孩子也發一根。

不是乞丐式的流浪，他有他的事情。偶然候他是個流浪歌手，偶然候他是個工人。

他說：老謝，之前我對不起你，明天我也對不起你……你先彆說話，等我把話說完。

台柱會搞氛圍，會翻跟頭，能跳到音箱上頭倒立唱歌。

飯是在公司裡做的，地鋪翻開，空出來的木地板就是飯桌，統統人圍在一起吃。

他把煙遞給老謝，老謝要拆開，他卻表示老謝裝起來。他俄然用隻要二人才氣聽懂的雲南邊言說：我身上甚麼都冇有了，隻剩下這盒煙。

老謝去查問團長，打了一架，被攆了出來，半年的人為冇給結算。臨走時團長罵他：狗屁墨客！你離發瘋也不遠了！